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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车转正?让打车软件来做吧!

制造汽车的大佬李书福,到北京开政协会。遭遇早高峰,打不到出租车,随行人员用打车软件还是打不到,“最后一辆黑车停下来,我们没办法才坐了上去”。巧合的是,李书福的提案正是“放开出租车数量管控”,建立市场准入标准,允许符合标准的“黑车”司机加入出租车运营。

这个设想当然是好的,但是,真要做起来却不容易,原因很简单,触动既得利益比触动灵魂还难。所以,按部就班的让相关管理部门放开出租车管控,允许合标黑车进入出租车市场几无可能。但正如马克思所说:“火药把骑士阶层炸得粉碎”,在信息时代,互联网思维与新技术,提供了倒逼的可能。

实际上,打车软件的出现,不仅仅已经改变了出租车市场,将来还有可能发挥更大作用。当下打车难的困境下,黑车给市民提供了很大便利。黑车当然存安全、风险等问题,但安全与风险都源于单次交易、无法制约司机、没有风险的分摊与兜底。但对互联网来说,对于创新者与土豪们来说,解决私人拼车市场的安全与风险问题,轻而易举。可通过司机登记、筛选制度,找出更可靠的人;可通过信誉评分机制,形成制约;可通过手机支付延后提现制约司机行为;可通过保险分摊风险;甚至可通过微信与QQ进行关系挖掘;甚至就连司机的违章记录,消费者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。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安全的呢?

拼车的好处当然不言而喻,减少空载,进而减少高峰期对车辆的需求,降低拥堵,符合绿色环保的理念。一些西方国家,政府采取各种措施鼓励轿车带人。在当下雾霾严重的背景下,有利于减少汽车尾气排放,有着政治利好与舆论支持。

更重要的是,它是建立在公民有权进行交易的权利基础上的。不言自明,本着与民争利的精神,即便安全问题不存在了,监管也一定会随之而来。但是,比监管出租车司机更难的是,如何监管市民?难道市民手机上的内容,交通管理部门也要监管?难道市民上了朋友的车,再碰碰手机(NFC近场通讯支付),或拍张照片(扫描二维码),没有钞票,甚至可算作朋友之间相互帮忙,也是违法?至于交通管理部门与工商、工信联合执法,当全国性的部门间合作摆上李克强总理的办公桌时,我倒真的很好奇,身处触动既得利益,厉行改革的他,会做出何种决定?其实,早在此前,听到马化腾反映有些地方禁止打车软件之后,李克强给出的答案是:“说明政府和市场的关系,还需要我们加快改进”。

当安全有了保障,助人为乐,获得一份收入,何乐而不为?这必然导致拼车数量的急剧增长,至于专职提供拼车,实质上就是合标黑车进入出租车市场,是黑车的“灰化”。不难想见,猛烈增长的拼车数量,将解决中国普遍存在的打车难问题。而拼车兴起之时,也就是以牌照制度为垄断基础的既得利益群体丧失超额利润之时。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,如果打车软件是蝉,出租车的既得利益者是螳螂的话,市民拼车,则是黄雀,岂止是黄雀,其实是老鹰。

其实,换一个角度来看,这甚至是打车软件的自救之道。

现在,互联网思维已经全面碰触“传统思维”的天花板,感受到传统既得利益的压力,余额宝、打车软件的遭遇都是非常典型的例子。近日,上海交港局约谈“嘀嘀”与“快的”打车负责人,继去年7月之后,再次强烈要求打车软件公司“与出租汽车公司电调平台开展合作”,“必须在2月底前明确态度”,否则,“对不愿意纳管的软件企业,本市交通主管部门将会同市相关行业主管部门,暂停打车软件应用。”伴随上海的举动,北京、武汉、沈阳、广州等地也跟进表态,将采取各种管制措施。

实际上,利用行政权力,强制把打车软件收编,嵌入旧的业务流程,不但使其丧失实质性创新功能,更重要的是,剥夺掉了打车软件的价格谈判能力,进而使其丧失创新应得的收益,维护了既得利益。并且,在这种业务流程之下,将来还可通过收取管理费、收取出租车上终端费等多种形式,进一步蚕食打车软件生态链上的包括广告在内的各种潜在新增利益。

比起余额宝涉及的金融领域,出租车市场更加草根,更贴近民意,更容易得到民意支持,所以,这个时候,创新与技术,不妨露出自己锋利的牙齿。子曰:“取乎其上,得乎其中;取乎其中,得乎其下;取乎其下,则无所得矣”。沉默和妥协,无法抵御全国各地在既得利益之下的默契与一致行动,而当兔子露出牙齿,用市民拼车的商业模式威胁到出租车行业的既得利益的时候,反而会得到一个全新局面。

中国的改革逻辑,从来都是野蛮生长。30年前,小岗村的农民,冒着杀头的风险,为了温饱,签下了改变中国的契约;30年后,凭着民意,凭着老百姓宪法保护下的交易权利,创新与技术或可倒逼出中国出租车市场的彻底改变。真能如此,善莫大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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